新彩最早在景德鎮生根發芽,是繼古彩、粉彩之后最為大眾所熟知的釉上裝飾工藝。新彩不像粉彩要用“玻璃白”打底反復渲染,也不需要像古彩受制于固定程式,單筆蘸彩即可直接繪制。以“所見即所得”的易操作性,呈色直觀明快而著稱。
從劉雨岑、張松茂等瓷畫大家,注重對自然物態的細膩描繪,強調筆墨韻味。到李林洪、寧鋼等學院派教授,高溫釉上新彩的創作拓展了新彩的表現性,以濃麗、厚樸、熱烈的風格彰顯強烈的視覺張力和獨特的個性色彩。
以“珠山八友”為代表的文人瓷畫派,將新彩視作抒發胸臆的媒介。取法傳統寫意山水花鳥等,將水墨意趣融入瓷面,造就堪比宣紙工筆的花鳥神韻。與之相對應的嚴守制瓷古法的匠人以界尺輔助勾勒直線,在嚴苛工藝中追求極致秩序美,展現裝飾韻律。
景德鎮今天還保留著師徒傳承關系,年輕一代的畫家也有將兩者進行結合,創造出介于裝飾紋樣和文人繪畫兼具的作品。他們一方面細膩的描繪物象,一方面融入了個人獨特的審美理解。如鄭燁的《龍畫系列》,呈現出大氣磅礴、神秘莊嚴的氣象。
傳統的新彩畫以白瓷為載體,彰顯彩繪工藝、材料特性及創作表現。而以紅、黃及多種釉彩為地的新彩畫則視底釉為繪畫的一部分,視兩者為一個整體。強調出整個畫面濃郁的氛圍,彰顯藝術創作者獨特的構思和對陶瓷繪畫的現代審美。
這類釉上新彩畫往往具有強烈的視覺沖擊力,充滿豐富的想象。作者多為學院革新派,追求多樣形式,技法創新。不僅拓展了新彩瓷的畫面層次,更催生出極具視覺張力的個性語言,這為后來的柴燒與新彩的融合奠定了藝術基礎。
柴燒器物上作畫的傳統古已有之,受限于材料特性,多停留于簡率裝飾。而當代藝術家以窯變肌理為創作藍本,將天然形成的山巒紋、流水痕轉化為具象圖景。畫師依據獨特的柴燒肌理即興創作,有著天人合一的美妙契合,其中也不乏偶然與必然的哲思之美。
這種即興創作模式既需要畫師對柴燒窯變的深刻理解,更考驗其將偶然肌理轉化為自然圖像的藝術造詣,完美詮釋了東方哲學中“道法自然”的美學精髓。柴燒與新彩的結合是在釉彩的基礎上的進一步創新,它將自然窯變生成的巧奪天工的肌理視作創作的主體。
某處窯變若如云涌,便順勢勾勒飛鳥;某片釉色似山巒起伏,即添繪江帆數點。那些如山海川谷的柴燒變化,在新彩的勾勒下,畫師的審美想象栩栩如生地化作具體的形象,仿佛那些景色真的存在于這個世界的某一個地方。
柴房柴燒新彩瓷畫的創作有著得天獨厚的文化底蘊,一代又一代藝術家對新彩的探索,以及景德鎮濃郁的創新氛圍,使柴房創造性地將柴燒器天然的窯變肌理與新彩豐富的表現力兩者藝術融合,推動了新彩的進一步發展。
柴房的新彩畫有著自然融合、工寫兼備的藝術特點。畫師有深諳傳統,師承有序的守藝人,也有銳意求新的學院派。他們都是年輕一代的佼佼者,畫風有的細膩平和,有的自然飄逸;有的強調構圖,突出意趣,有的注重渲染,傳遞濃郁的畫味;有的用筆老辣,有的意趣天真,有的形神兼備。
他們追求形式美感,喜歡自然的表達,對柴燒有著天然生發的情感。他們的畫風別具一格,往往帶有鮮明的個人印記。其實在這些始終變化的柴燒新彩作品中,無論創作者是彰顯繪畫技法還是藝術構想,有一點是不變的,他們是創新者,也是薪火傳遞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