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除了靈隱寺的飛來峰、西湖上的斷橋殘雪,還有一個更值得游人們駐足的地方,那就是位于西子湖畔玉皇山路上的——中國絲綢博物館。

中國絲綢博物館
中國人習慣講“衣食住行”,“衣”排首位,這是因為,穿衣不僅是為了掩寒蔽暑,遮體避羞,最關鍵的,它還具有裝點生活、顯示身份、傳承文明等重要作用;因此,走進中國絲綢博物館,慢慢欣賞著周圍一件件或精美華貴,或造型豐富的中國各朝各代的服飾陳列,仿佛一瞬之間穿越古今。
作為全世界最大的絲綢博物館,中國絲綢博物館不僅僅是建筑、陳列面積較大,最為難得的是,這里絲織藏品之豐富,幾乎橫跨了中國千年歷史。同樣,當我們看著眼前這一件件跨越百年、千年的珍品時,就不得不提到這樣一個特殊、稀缺、極為重要,卻也一直低調的職業——文物修復師!
相信很多人開始對“文物修復師”的了解,來自于央視2016年熱播的紀錄片《我在故宮修文物》,又也許這是人們第一次發現,原來我們有幸親眼“見證”中國華夏五千年歷史的變遷,并非來自偶然,因為幾乎每一件我們看到的珍貴文物,背后都有這些修復匠人們付出的時間、精力和汗水。
今天,我們談到的,就是中國絲綢博物館的絲織文物修復師——樓淑琦老師和她的同事們。
“文物修復師”在中國是人才極度稀缺的職業,據相關統計,截止2012年,全國僅有2000人左右;因為這個崗位除了需要多門學科專業知識的積累,還需要在工作中具備極大的耐心和毅力。
因此,我們看到的中國絲綢博物館修復科也不例外:樓老師在這里已經工作25年了,但是,修復室的人員配置仍舊不足十位。網上曾有評論稱,擔心中國的文物修復師將會面臨后繼無人的局面,值得慶幸的是,這里的修復傳承還未出現斷層。
與我們在紀錄片中看到的《我在故宮修文物》中,最大的區別是,很多絲織文物是從古墓里出土的,并直接與墓主的身體接觸過,這里的修復師需要面對另一重考驗是,來自文物上的腐臭氣、霉爛味。對于每個剛進入修復室的年輕人來說,這樣的“考驗”確實相當難適應。
樓老師說:你看我們的工作室,感覺很干凈吧?以前只用空調的時候,那個濾網一天不洗就灰塵滿的不能看了,這些看不見的,飄浮在空氣中的,很多都是絲織文物里含帶的古墓中的灰塵或是微生物。
這里的修復師,大都是女性,也許,除了女人對于服飾審美天生敏感外,最關鍵的,這些在外行人看來縫縫補補、穿針引線,但實際需要付出極大韌性和耐心的工作更適合并放心交給女性吧!

文物修復師平整后的文物(這個過程可能需要花費數小時)
文物修復師,在很多人看來,天天與古物打交道,會不會與時代脫節?
其實,筆者以為,鬧市之中尋得一方靜土,稱不上是“脫節”,就如在中國絲綢博物館的修復室,不變的匠人精神一代傳承一代,變的是大家已經在借助各種科技力量,來讓這些古物以更完美的姿態登上今世的舞臺。
樓老師說,絲織文物對溫濕度的要求較為苛刻,尤其是濕度對絲織文物的影響,比如,濕度低于50%RH時,絲織品就容易脆裂。雖然現在還未有完全統一的濕度標準,但絲織文物保存濕度,普遍得達到50-60%RH,修復過程需要的濕度更是要達到65-70%RH,使用一般的加濕設備很難達到,關鍵還得:加濕的同時不能讓文物受潮!
現在修復的比較多的是明清時代的,再往前的,存放在特殊的恒溫恒濕室里,不敢輕意拿出來,樓老師這樣說道。今年,修復室里配了兩臺德國博沃納(BRUNE)的加濕器,即便是70%RH的濕度要求也可以達到,所以,可以配合空調,一起將修復室打造成另一個恒溫恒濕的,更適合絲織文物保存修復的環境。

修復室在向博沃納技術顧問學習加濕器操作(姑娘們戲稱:什么都得會點)
樓老師說,這種加濕器用下來,雖然濕度達到70%RH了,但人在里面待著感覺不到潮濕,不會出現那種皮膚膩膩的感覺;這樣的話,明清之前的一些藏品,就可以拿出來修復了。
1992年,唐朝樂隊一首《夢回唐朝》風靡中國大江南北,一時間也讓這個樂隊達到其事業的巔峰;這樣瘋狂的背后,其實還隱藏著華夏子孫對我們曾經繁榮歷史的一絲豪情與向往,正如歌詞云:開元盛世令人神往……夢里回到唐朝。
而中國絲綢博物館比夢更真實的存在是,這里可以借“衣”之實,經過文物修復師們的巧手匠功,讓我們直面“盛世唐朝”